成碟青瓜过大海

【ss】【撒沙】质壁分离

母题:灵魂互换会干什么


【ss】【撒沙】质壁分离


⚠️沙雕


沙加睁开眼睛——他睁开“眼睛”当然不是生理的那个器官,他心灵的窗户是向内的,在大脑深处,他没有找到熟悉的佛,反倒是一个黑发红眼赤身裸体的家伙对着热气氤氲的澡池子作势要跳。


两个魂面面相觑。


红眼的尖叫:“有流氓啊!!!!!”


另一边撒加睁开眼睛,看见尊贵的佛面从高处俯瞰,他愣了三秒,觉得今天打开方式不对,倒回去盖上被子继续睡。佛把他推醒:“起来。”


“请等等——”撒加闭紧眼睛,客气地说,“我好像没有从梦里醒来。”


他被拽着离开枕头,抬眼看见那压迫感极强的巨大佛面,痛苦地扭曲了脸:“啊啊啊啊啊你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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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沙加问红眼的。红眼的牢牢用浴巾裹住自己,一副良家妇女遭侮辱的神情,抿着嘴,狠瞪沙加。漫长的三分钟后,红眼的愤愤道:“你的心魔!”


沙加摇头:“撒谎。”


红眼的惊讶地看着他。沙加说:“至少你要和我长得一样才有资格扮我的心魔吧?”红眼的愤愤把自己的下半张脸埋进臂弯,重重“哼”了一声。


“你又是谁?”他问道。


出乎他的意料,沙加用一种神神叨叨的语气说:“颤抖吧,平庸的家伙,我的名讳不是你有胆量去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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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加四下踽步探索,看形制是一座庙宇,殿厅,回廊层层,庭院洒下的阳光通透明澈,种了几株树,长着心型的绿叶子。香火鼎盛,人声被限制在前院,撒加所处的空间只有鲜果与鲜花,焚着幽寂的檀香,从窗户可眺望一座宏伟的阶梯井,穿着花花绿绿的人们头顶水罐下井汲水。


很奇怪的地方。——更奇怪的是撒加脖子后头跟着个巨大的佛啊喂!祂是传说中的“慈眉善目”,但是由于过于巨大,而莫可名状。祂的鼻子仿佛在嗅闻撒加,撒加去哪里,祂就跟到哪里,巨大的脸塞满了殿厅从地板到天花板,最上等的瓷器也无法形容祂光滑的皮肤,偏偏是泛着淡淡金光的青灰色,没有呼吸,没有声音,死死缀着。撒加崩溃地捂住脸,问佛:“我要怎样才能走?”


他一出声就发现不对劲。这不是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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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教皇吗?”沙加拿起桌边的镜子,端详自己此时俊美的脸:蓝色懒散的卷发,翠绿眼睛。大脑深处古怪的孤魂,五官长势和这张脸一模一样,只是黑发红眼,表情分外不满。


沙加摸摸下巴,微微有些胡茬,旺盛的青年荷尔蒙,但是——“教皇这么年轻吗?”他问,“你是教皇的心魔?”


红眼的非常不情愿地认下了。


外面侍女叩门,请教皇大人沐浴更衣。沙加大剌剌往外走时,红眼的赶紧叫住他:“面具、面具!”


沙加撇嘴:“我不喜欢这个东西。”


红眼的瞪亮那双血红的招子,恶狠狠地说:“你必须戴上——不想死的话!”


沙加说:“我最讨厌有人威胁我。”红眼的连忙试图争夺身体控制权,不料沙加岿然不动:“可笑。我的专业就是除魔,你拿什么和我争?”他对门外侍女说:“今天身体微恙,待处理的事务都搬到寝室来解决吧。对了,早餐我要玛莎拉拌木苹果。”


说完,他撸起袖子,对大感不妙的红眼的一记袭胸龙爪手,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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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नमोऽमिताभा.”


撒加:“啊?”


佛说:“मम शरणं गच्छ, चिन्ता नास्ति.”


撒加说:“真的听不懂。”


佛伸出铺天盖地的手,撒加吓得心都要跳出胸腔,几乎要被这怪物一样的神佛碾死在指头。但是佛没有,佛只是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再说:“你小子现在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听懂了!”撒加连忙说。他跪倒的旁边刚好摆着一个盛了半桶水的水桶,凑过去一看,水面出现了一张痛哭流涕的青涩的脸,金发碧眼,长眉间一点红痣。


佛说:“别再哭了。你再用这张脸做出愚蠢表情我就不客气了!你先冷静一点,我想办法把你和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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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沙加眨眨眼睛。


红眼的被他骑在身下,动弹不得。沙加手背抚摸红眼的那张俊美的脸,肯定地说:“你不是心魔。”


“啊?”轮到红眼的困惑。


沙加说:“你很年轻……今年刚刚十七,只比我大八岁。你是一个有冥界气息的灵魂碎片,因为不完整,所以理智不足,继而狂妄愚蠢。”


他越说红眼的脸色越难看:“你滚开啊!!!”


沙加掐住他脖子,摇头:“我不走。”


他俯身,在红眼的耳边,说:“我放开你你就想干死我。这可不行。”


红眼的满面愤怒地挣扎,沙加又看了他好几眼,最后松开手。


“नमोऽमिताभा.”沙加轻声念。红眼的本来剧烈挣扎,忽然一下手松开了。他茫然地看着沙加,有点不理解沙加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灵魂里躁动的火焰仿佛被抽走了一般。他安静下来,却不觉得这安静令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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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你拿着这东西,爬上院子里那棵树。”


撒加接过,那是一串佛珠,一百零八颗,沉甸甸的。这具身体的主人身量不高,颇为纤细,佛珠坠得手酸。


他望向庭院,这里安静,但是人并不少,僧侣信徒三三两两,甚至用鲜花供奉那些长着心型叶子的树。佛指的一株树树下坐着位年迈的僧人,正在念佛,四周或坐或站一圈信徒,正屏气凝神细听。虽然撒加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大概知道是宣讲。


他十分踌躇:“非要这棵吗?”


佛说:“当然。这些人聚在这棵下面是有原因的,这棵最灵。”


撒加捂脸:“我去搅乱人家,不会被打吧?”


佛说:“小子,你也不想的吧,在这不属于你的身体里和我继续朝夕相对。”


撒加两害之中取其轻,只好视死如归地走过去,众人见这个金发小孩施施然走来,纷纷站起,双手合十,垂眉低首,为他让开一条路,壮观如摩西分海。撒加又惊又疑。


他站在树前。佛的鼻尖依旧紧紧贴在他后脖颈处,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不会爬树?”


撒加连忙说:“会、我会!”他手脚并用爬到佛满意的位置,举起佛珠,照佛的指示挥动,默默问:“说什么?”


佛说:“回到庇护所吧*,Shaka.”


撒加依葫芦画瓢。“Shaka”,他想,似曾听闻,啊,是不是那个处——


佛说:“那是我的尊号!小子,给我继续念:如世尊言,众人怖所逼,多皈依诸山,园苑及丛林,孤树制多等。此皈依非胜,此皈依非尊,不因此皈依,能解脱众苦。诸有皈依佛,及皈依法僧,于四圣谛中,恒以慧观察。知苦知苦集,知永超众苦,知八支圣道,趣安隐涅槃。必因此皈依,能解脱众苦。*”


撒加:“啊????”


佛说:“算了。用你的母语吧,就说‘沙加,给我回来’!”


撒加颤巍巍用希腊语跟着说:“沙加,给我回来!”


据记载,1977年5月20日印度北邦卡杰拉霍寺,年幼的佛陀转世沙加在菩提树上对忠诚的信徒们进行长达一下午宣讲。虽然不明白他说了什么,但是相信在那短短的音节中蕴藏巨大佛理。


*皈依,saranam gacchami,由saranam“前往”和gacchami“避难所”组成

*出自《阿毘达摩俱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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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加骑在红眼的身上,一意孤行地表示:“我此次和教皇大人灵魂互换,其中必有深意。大概我是受命来帮他解脱你。亲爱的,你闭上眼睛,让我超度你。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楉枳多迦利娑婆诃*。再来一遍——”


红眼的企图捂住耳朵,哀求道:“别!停下!停下!头疼!”


沙加眼睛也不睁:“要解脱,肯定是要经过些煎熬的。乖,过来,我再轻点超度。”


“你还是鲨了我吧!”


沙加:“妄言。我佛不鲨生。跟着我念,超度。回去你该回——诶?”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红眼的趁机躲得远远的,沙加则在聆听远方的一个声音。


他垂下手,稚嫩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我要走了,”他宣告,“我管不了你和教皇的恩怨。佛说这是个意外。”离开前,他伸手摸了摸红眼的乌黑的头发,然后睁开眼睛。


天已经黑了,侍女在幔帐之外为他亮起油灯,他推开被他堆到床上的各式公文——这只是一天的量。他光顾着超度红眼的,也没怎么看,草草批阅两份,一份是梵蒂冈来的文书,一份是世界首富的祈福申请。


侍女叩门,又请他去沐浴。这个教皇真有趣,沐浴竟如晨昏定省一般。沙加隔着古老的门,对侍女说:“就来。”


他站起来,厚重的天鹅绒袍子压在他肩头,把十七岁的少年肩膀压得嘎吱嘎吱酸涩难忍。沙加披着袍子,打量了身体的主人一圈,拿起面具,扣上面具前,他凝望镜子里的身影,还有这张脸:揉不开的眉头,愁绪像绵绵雨,在春山一般颜色的瞳仁中蔓延。


红眼的被他弄自闭了,蜷在大脑的一角,只有密密细细的闷痛提醒着沙加这具身体每一天遭受过的折磨。


他扣上那密不透风的黄铜面具。金属气味刺激他的鼻腔黏膜。


*不要怀疑,就是往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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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撒加不解。


佛点头。


这副身体的主人还是个小孩,哪里有泡澡的闲心,僧人听到这个要求虽感意外,但还是照做,用大木桶装了满满一桶凉水。这里气候炎热,即使是冷水,撒加觉得泡进去应该也相当舒服。


脱衣服时他有些扭捏。


佛的鼻子贴着他后脖颈,气息冰冷,如某种金属:“身体发肤,本是虚相。何况这副身体才九岁,又是同性,有什么好扭捏的?”


撒加想,也对。他闭着眼睛跳进木桶,水溅起来,打湿地面。五月,夏夜,北斗东南偏南,夜风中浮动无花果的甜香与寺庙燃烧的淡淡檀香。撒加趴在桶缘,看长空无丝云,天津四、河鼓二、织女一三颗璀璨亮星组成的大三角。他突然贪恋这样的自由自在,不想回去,凉水漫过他肩头,竟是那样轻盈。


他回头,正对佛面,刚开嘴,水就涌进他嘴里。


“唔!——”他被佛按进水里。


救命!撒加尖叫。可是只有一串串气泡。


视线一片漆黑。满塘莲叶。灼灼红莲花在水中盛开。


他看见一片石砖,漾着水的粼粼波光。


浅浅石阶。


他看见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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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加袒露着他美丽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入熟悉的浴池。温暖的水抚慰他疲惫之身心,只有在这偷闲的片刻,他才得以放松。


沙加站在水里。水中莲是他的象征,他出生于此。而他低头看水里慢慢浮起来的人——潮湿的蓝色头发扭曲地贴在肌肤,连绵的雨中山峦一样的眼睛,脸上神色非常凝重,不知道是所思所想过于沉重,走过的错路过于繁杂,还是身上秘密如一重一重枷锁压下。


“我……”水中浮起的人似乎想说话。


沙加迎过去,拍拍那人的手臂,与之错身而过。


沙加的对岸是高大肃穆的庙宇,所有的未知与众生的疑惑。


撒加的对岸是刀山火海,解不开的麻和斩不断的愁。


在两个灵魂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撒加终于找到合适的词句。他回头,对这个陌生的金发小孩,笑着说:“有幸借用你的身体一天。请问怎么称呼?”


沙加脸上如那神秘且不可名状的佛一般高深莫测、悲喜不知。他点了点头,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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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的处女座圣斗士在外独自修炼多年,第一次返回圣域。撒加如往常一样扣上黄铜面具,去前厅接受圣斗士的谒见。


他高坐明堂,只听金属当啷,那个金发小孩穿在黄金盔甲里,从光里走来,到他面前,单膝跪下,说:“处女座沙加参见教皇大人。”


后来处女座就成了教皇的近侍(后面就该接G了(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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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些喜闻乐见的桥段:


撒加闯着闯着宫,忽然脚步一滞。修罗和卡妙问老大怎么了。撒加捂着脸,摇了摇头。


面前是巨蟹宫,但是双子座迷宫再次降临。修罗和卡妙郁闷:“你弟弟又追上来了?”


撒加低沉地表示:“不。是处女座。”


“啊?”


“总之,就是处女座。”


紧随迷宫之后的是一记越过狮子宫的:“——银河星爆!”


修罗、卡妙:……!!!


是处女座的小宇宙,怎么会用双子座的大招呢?


“撒加”当场大怒,抬手就是一记:“天魔降伏!!!”


修罗、卡妙:…………………老大你们关系说不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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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喜闻乐见:


撒加眼前一花,在天舞宝轮前和沙加换了过来。没等他舒一口气,沙加用他的身体用他的声音说:“快啊!用AE怼死丫的!”


说罢沙加熟练蹲下,指挥修罗卡妙:快站好,一左一右,——没那么多为什么!不认老大了是不是?!


撒加:!!!这他妈可是你自己的身体!!!


沙加:你下不了的手,我来。


end

预告:同母题“灵魂互换”,德释版《借我三天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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